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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时见鹿(鹿惜光顾延树)小说全集

读书台 言情小说 2021-01-21
  • 林深时见鹿免费推荐-林深时见鹿(鹿惜光顾延树)
    林深时见鹿免费推荐-林深时见鹿(鹿惜光顾延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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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惜光顾延树小说的名字是《林深时见鹿》,提供林深时见鹿全集全免阅读:顾延树所在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她猜他还没睡着,踮着脚轻轻一推,遮掩的玻璃窗就打开了。顾延树睡觉习惯有微光,吴镇长家这间屋子的灯泡又太亮了,陆婉凉便叫人找来一盏煤油。。

小说简介

老太太摇着蒲扇把收音机调小,开启絮絮叨叨的模式:“新环境适不适应?”
惜光说:“适应,年少时仗剑走天涯,五湖四海都是家。”
老太太问:“你和室友处不处得来?”

林深时见鹿全集阅读

鹿惜光守株待兔,已经是第十七次了。
她看了看手表,抱着课本在阳光下穿越大半个校区,在E大金融系的公开课教室里早早占了个后排的位置。几分钟过去,各色的学生陆陆续续走进教室,她坐在不显眼的角落里聚精会神地盯着,从第一个进来的鬈发女生,到最后一个进教室的瘦高男生,始终没有看到自己要找的那个身影。
黑板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开始唾沫横飞地讲课。这日的蹲点,再次宣告失败。
鹿惜光忍不住拍了拍前面一位女孩儿的肩膀,小声打探情况:“请问,顾延树是你们班的吗?”
女孩儿狐疑地打量她,点点头。
鹿惜光郁闷地问:“那为什么我每次都没有在课堂上见过他?”
“他成绩不错,但一般不来教室上课。”那女孩儿看起来比她更郁闷,充满遗憾的口吻,“我和他同一个班,一学期也见不到他几次。”
原来如此。
惜光准备悄悄撤了,女孩儿凑过来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你也暗恋顾延树是不是?他那朵高岭之花虽然难采,但是万千姐妹千万不要放弃!”
惜光窘,抱着书包灰溜溜地从后门逃了。
外面太阳高悬,晒得人头脑发晕。惜光走在香樟树下,有些出神。A城,E大,她来到这座城市这个离他很近的地方,时常从身边的人群里听到他的八卦,顾延树三个字纵使是从别人口中说出,也总能吸引她全部的注意。
但怎么也见不到,像是命运闲来无聊,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2003年,她刚被顾家送到南遥小城时,曾不止一次想着要回去找顾延树。每天放学后惜光就去捡饮料瓶和易拉罐,凑足了一百九十七块钱的汽车票,瞒着唐素独自回到A城,最后却被顾家的警卫员拦在了大铁门前,甚至无法靠近一步。
她眼睁睁地看着载着顾延树的轿车从眼前驶过,背影清癯的少年被人簇拥着消失在视线尽头,汽车的白色尾烟在空气里飘散。
那时候,13岁的惜光狼狈地蹲在马路边捂住自己的嘴巴,依旧止不住地号啕大哭起来。
她残忍而清醒地意识到,原来人与人之间,真是有云泥之别的。她捡垃圾的时候不觉得、饿了往肚子里灌凉开水的时候不觉得、坐在颠簸的大巴车上天旋地转作呕的时候不觉得,她见到他,才觉得他们之间隔了一个世界。
那样遥不可及。
走出南校门左拐,弯弯绕绕步行十来分钟,有一个叫百川里的年岁颇久的小区,绿树成荫,环境很好,不少退休的老教师住在里面。唐素当年的老闺蜜正巧在小区里头有个分配的小套间,就便宜地租给了惜光和一个叫郁随的女孩儿。
惜光大汗淋漓地走回公寓,就见郁随咬着一根冰棍儿坐在阴凉的楼梯口,旁边放着两个大塑料袋,隐约可见威猛先生的商标。
郁随嚼着冰,朝惜光露出一个笑:“我忘带钥匙了。”
惜光弯腰,替她拍拍白色棉布裙子上蹭的灰尘:“等很久了吧,怎么不打我电话?”
“打了二十次算不算?”郁随气哼哼的,孩子气地微微嘟起嘴。
惜光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果然显示有二十个未接来电,她方才去金融系的课堂,是把手机调了静音的。她揉了揉郁随的发顶,有点儿抱歉的意思,拿出钥匙开门。
“我记得你今天下午是没课的,老实交代,是不是又跑去钓男神了!”郁随不满,小狗一样跟在惜光身后进门换鞋,碎碎念。
惜光笑,接过她手中的购物袋:“你这是买了些什么?”
“都是打扫卫生要用的,”郁随看着她更加委屈,“你又忘了吧?我们昨晚说好今天要大扫除的。”
惜光僵硬一秒,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记着呢。”
郁随总算放过她,回卧室把裙子换下来,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印着兔子图案的夏季睡衣出来,扎着松松的丸子头,更加显得年纪小,像一个还未长大的乖巧听话的孩子。
惜光满意地点点头:“嗯,我家闺女。”
“妈,你先去把厨房的窗户擦了。”郁随把手里的抹布和清洁剂递给她。
惜光手一扬,一条干净的碎花面巾盖在郁随头上:“闺女,来把头巾戴好了,咱要干活了。”
两人打打闹闹,从厨房结了油垢的窗户到浴室墙壁的瓷砖,从卧室的地板到厕所的马桶,每个角落都不放过。连橱柜上面那座被遗忘的小石雕也被翻出来擦干净了,露出本来的面目,上面雕刻的是几朵含苞待放的睡莲。
打扫完,整个屋子明亮不少。虽有些陈旧,但打扫收拾妥帖了,也让人觉得***。
公寓坐落在树荫里,把窗户全部敞开了,偶尔有阵阵清凉的风送进来,午后的蝉鸣声不断,很容易让人联想起远古时代里某种隐晦的咒语。
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四处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干净清冽的消毒水的气味,一台军绿色的电风扇不知疲倦地呼呼转着圈,惜光洗完澡出来,郁随已经累瘫了,赖在那张房东留下来的老式的大竹床上不肯动。
惜光笑了笑,擦了擦乱糟糟的头发,在竹床空出的另一边躺下来睡午觉。
惜光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旁边悄无声息地横过来一只手,细细白白的五根指头灵活地掀开她睡衣的一角,接着整个滚烫的手掌紧贴在了她冰冰凉凉的肚皮上。
惜光无奈:“阿随,咱能不能好好睡个午觉,不耍流氓?”
“不能,”郁随闭着眼睛挪了挪,离她更近一点儿,嘴边扯出一个二傻子似的痴笑,不忘动动爪子感叹道,“真的好***啊……”
“我看你真的没救了。”惜光说。
冰寒体质,夏天招狼。
郁随老说她比冰块儿还好使,恨不得时时刻刻黏着不放。
外面似乎有敲门的声音,在卧室里听得不是很清楚,惜光拿起床头的水杯喝了口水,正准备出去看看。
砰的一声巨响,外间的整扇木门直挺挺地倒下了。
惜光手一颤,水杯差点儿砸在地上。半梦半醒状态的郁随也吓得一个激灵,从竹床上滚下来,披头散发,目瞪口呆。
两人面面相觑。
郁随哆哆嗦嗦地说:“惜……惜光,怎……怎么办?强盗来了,他们是要劫财啊还是劫色?我们一定要宁死不屈,不如跳……跳楼吧?”
惜光说:“我们住一楼,顶多算跳个窗。”
郁随哆哆嗦嗦地说:“快打……快打119报警。”
惜光说:“闺女,咱们家好像没起火。”
两人透过卧室半开的门,死死盯着客厅光秃秃的裸露的门框,正准备采取下一步行动,却见两个穿着土黄色工作服的中年大叔抬着一个长方形的纸箱走了进来。大叔环顾四周,终于看见窝在房间里鬼鬼祟祟的两个女生,和善地询问她们:“你家买的空调到了,你们看放哪个位置合适?”
惜光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谁买的空调啊?!我一个穷学生哪买得起空调啊!第二反应是,大叔们到底是什么来头,哪门哪派的,报上名号来!敢情给顾客送货上门就是把门放倒了,货直接进!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大叔可能也是头一回干这么威武霸气的事,有点儿心虚,讪笑着解释:“我刚刚敲了许久的门,都没人应,可能是你们在房间里没听见。谢家二少放话说直接踹,先把空调送进来了再说。门坏了,再来修门。”
提着工具箱的师傅适时赶到,探进头来询问:“是你们家要修门吗?刚刚有人给我打了电话。”
惜光蒙了,竟无言以对。
公寓里一时热闹起来,装空调的装空调,修门的修门,剩下惜光和郁随两个人站在一旁呆呆看着。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惜光还是没回过神来。
郁随眨眨眼睛,支支吾吾地说:“空调应该是我男朋友买的,我前几天跟他提过,公寓里没空调,有的时候很热。”
惜光还想问,郁随的电话就响了。她避开惜光,去厨房接听,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她只是微笑着频频点头,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惜光,我得先走了,今晚得去参加一场生辰宴。”郁随挂断电话,回房间匆匆忙忙换了身小礼服,手忙脚乱地往包里塞东西。
“怎么突然这么急?”惜光问她。
“有人在等我。”
“路上注意安全。”惜光说。她脑子清明了些,慢慢仰头,把玻璃杯中的水喝干净。
北边的窗户外种着两棵玉兰树,长着花叶的枝丫微微探进来。惜光走近了,透过绿叶的罅隙,视线所及之处是一辆张扬的银色敞篷跑车,停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指骨修长,散漫握成拳,隐隐透着力道。
再往上看,是大团的光晕笼罩下的模糊不清的脸。
这时郁随匆匆绕了过去,自然地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座,车便扬长而去。
惜光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陌生又有几分熟稔的名字,谢家老二,谢非年?倘若真是那人,吩咐大叔砸门再叫人来修门的事,他还真干得出来。
“叔叔,你刚说空调是谢二少派人送来的,是哪个谢二少?”惜光假装不经意地问起。
安空调的大叔把螺丝和扳手收进包里,反问她:“你说A城还有哪个谢家,还有哪个谢二少?”
听这语气,惜光忽而就明白了,是了,准错不了。
原来阿随的神秘男友就是谢非年,在A城果然处处都能撞见故人。
那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了。大院里的一帮熊孩子自发组织,折腾出一个小红花剧团,在下雪天上演一出齐天大圣大闹天宫。正是谢家二少爷扮孙猴子,闹得疯了,把小仙官们一个一个倒***雪地里,跟种萝卜一样。
到最后,哭号声一片,孩子们哭爹喊娘,人间大惨剧。
那时候,惜光是属于不靠近,只远远站着看戏的那拨人里的。因为身旁的轮椅上,还端坐着一个眉目如画,却冷冰冰没有任何表情的孩子,他的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似乎是不让她走。
她横看竖看,都觉着眼前这位才像九重云霄上的正主儿。用不着费心费力拼演技,小小年纪已是一副超然物外无悲无喜的模样。
惜光心里发酸,蹲下来,笑眯眯地轻轻地抵着小孩儿的额头,轻声问他:“延树,冷不冷?我们回屋吧。”
她解下脖子上的木质麋鹿吊坠,在小孩儿眼前晃了晃,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想要引起他丁点儿的反应,唇边呵出的雾气在冬天的阳光下开花,再问一遍:“延树……”
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
只有那一年的大雪纷纷落下,天地苍茫,时光也悠长。

林深时见鹿全免阅读

老太太摇着蒲扇把收音机调小,开启絮絮叨叨的模式:“新环境适不适应?”
惜光说:“适应,年少时仗剑走天涯,五湖四海都是家。”
老太太问:“你和室友处不处得来?”
惜光说:“处得来,四海之类皆兄弟,莫愁前路无知己。”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能不能别贫了?好好说人话,我老了心脏不好。”
惜光说:“外婆,我想你,特别想。”
“你煽什么情,”老太太嗓子眼被堵了,缓了缓,才傲娇地表示,“好了,我知道了。”
听筒两头的蝉声此起彼伏,像是彼此应和,连成曲,两座城的距离仿佛只隔一堵墙。
老太太挂断电话之前忍不住咳嗽几声,最后鼻音也出来了。
惜光立马又打电话给邻居家的秦婶,只稍一问,那边便倒豆子似的全说了:“是,唐老师是感冒了,前几天的事了,南遥这边突然降温,老人家可能一时没注意加减衣服……”
惜光皱着眉头:“她老说我,自己倒病了。”
“孩子你别急,这边有我们几个老邻舍帮衬着,不会有什么事的。”秦婶说,“昨天她一边坐在外边槐树下打点滴,还一边跟人唠嗑呢,别提有多开心了!”
“是吗?”惜光想起唐素有时确实像个老顽童,“是外婆以前的学生来看她了吗?”
“我看不像,唐老师退休有些年头了,哪来那么年轻的学生?”秦婶绘声绘色地描述,“来的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长得真俊,很少见的出众气质。陪着老太太下棋、听曲儿、在院里边练字,整整待了一下午,太阳落山时又被一辆黑色轿车接走了。”
惜光思来想去,猜测那人的身份。
秦婶又补充说:“我好似听见,他跟你一样,也管唐老师叫外婆,说不定是哪家的亲戚。”
惜光更加困惑。
在她印象里,和她一样,叫唐素一声外婆的亲戚,应该是没有的。
渺茫的夜色里,银色敞篷车一个急刹停住,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
谢非年接了个电话,而后俯过身,贴着郁随,替她把安全带解开,扬起薄薄的嘴角:“阿随,抱歉,诺诺那边遇到点儿事情,我得先过去接她。”
谢诺是谢非年的妹妹,是谢家那么一大家子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公主,总该比她这样一个便宜女友重要。
郁随的笑容里看不出半分不满和埋怨,自觉地打开车门:“那我自己去酒店好了,就几步路,也不远。谢爷爷的生辰宴是八点开始,你们也早点儿过来,别迟到了。”
“乖。”谢非年显然很喜欢她这种乖顺,隔空送去一个暧昧的飞吻,笑容邪肆地发动跑车,迅速掉头消失在盘山公路上,不见了踪迹。
郁随脸上浮现的那抹红晕彻底褪去,笑容也飞逝。她低着头,一个人沿着陡峻的公路慢慢走,偶尔从身旁飞驰而过的车辆带起她的发丝和裙角。约莫过了二十分钟,终于看到了桥山酒店装饰得低调又豪华的大门。
郁随在大门口就被拦住了,迎宾小姐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请您出示请柬。”
谢家爷爷谢江川的七十大寿,来者非富即贵,她一个身份不明的小姑娘,着实可疑。是她大意了,原本想着跟着身边的谢家二少直接刷脸即可,定然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出。
都道人算不如天算,谁知这时身边空无一人,只剩下她自己。
好在请柬她是有一张的,只是落在公寓里了。郁随嫌丢人,默默躲到音乐喷泉后面给惜光发了条短信。
——惜光,我有张请柬忘了拿,夹在床头柜上的那本《人间失格》里,你能不能帮我送来?我在桥山酒店门口等你,拜托拜托。
惜光扔了手机,撩开蚊帐从床上爬起来,拿起书抖了抖,从里头掉下一张薄薄的卡片:素色的蜀绣缎面,用金线勾勒出的两朵祥云点缀,镂空的四角折叠起来恰好拼成一个繁体的寿字。看似简单,却是花了巧心思设计的。
桥山酒店建在桥山森林公园中心的一座景山上,四周青山绿水环绕,得天独厚的天然氧吧。若是天气使然,倏尔间起了大雾,更像是云霄之上的瑶池仙境。惜光不得不感叹,谢家真会挑酒店。
公交车的最后一站只到山脚下,惜光下车,仰头朝半山腰一看,昏黄的路灯下竟然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还有不少人拿出手机照明,远远望去像蜿蜒了一路的星光,汇聚成一片璀璨的海洋。
惜光这才恍然想起,今天是九月十六。每年的这一天,A城人管它叫祭水节。情侣们都喜欢在这一天晚上相约去山顶看烟火,寓意白首不相离。大抵是因为桥山公园最美,又久负盛名,大家都喜欢往这块风水宝地的山头凑。
惜光上了栈道,走在一起登山的热闹人群里。
头顶不时炸开烟花,硕大的花穗顷刻间盛开,然后徒然凋谢在夜幕中,被广袤的天空吸纳干净,有种动人心弦的美感。
越走越高,惜光看烟花的时候远眺,不经意间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座高楼上呈现出的巨幅电子海报:深灰的底色,画的是一片广袤的苍穹,洁白羽翼的神族女孩儿独坐万山之巅,脚下是匍匐的众生。
这是不久即将上映的电影《神之祭》的宣传照。
惜光认得出那女孩儿的面容,恰是电影的主演,谢诺。
惜光平素上网三要事:挂Q,偷菜,斗地主。饶是再不关心娱乐圈的新闻八卦,也从腾讯每次弹出的消息框里得知近年来影视界又冉升了一颗新星,谢家小公主,谢非年的妹妹。
确实是长得漂亮到极致的女孩子。当年惜光还留在顾家时,多次听谢家小霸王跟身后一溜儿的鼻涕虫炫耀过,我有个妹妹在美国,长得可好看了,比白骨精变的***还要好看一百倍!
素闻其名,那时还未得见真颜,惜光心里倒是存了那么一两分好奇的。只是等到后来谢诺回国,她已经被送去南遥小城了。
惜光一边踩着脚下的木阶梯,一边走神,前面传来的说话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二哥,祭水节是怎么来的?”女孩儿清脆悦耳的声音。
本该和郁随一同赴宴的谢非年意外地出现在这里,他背着女孩儿讪笑:“你二哥是文盲,去问大度娘。”说完,不怀好意地看向旁边同行的另一人,“延树,你好歹是E大的高材生,多少也指点一二。”
女孩儿更加起哄,晃着手中一双精致的高跟鞋,对着那人软了语调,撒起娇来:“是啊,顾少,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典故,说来听听嘛。”
惜光脚下一顿,心脏漏跳了一拍,那人就在她两步之外。
黑色的休闲裤,白色的薄衬衫。他微偏了头,隔着朦胧月色和夜间的薄雾露出半张清俊的侧脸来,乌黑的额发下是双寂静的眼,他开口,声音里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冷清味道:“A城临海,是座千年古城,少不了传说……”
“传说上古有兽,其状如白鹿而有四角,名曰夫诸,见则其邑大水。夫诸为祸人间,被一个叫‘垩’的屠夫降服。垩一生与夫诸相伴,他死后,后人害怕又生洪涝之灾,易容成垩的模样陪在夫诸身边。陪它静坐,陪它听萧,陪它于山巅看百年烟火,如同垩在。后来一代一代慢慢衍变,流传至今,就成了祭水节。”
谢非年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表示赞赏,他背上的女孩儿则满是崇拜地看着顾延树,将手中的钢笔送过去,半真半假道:“来,顾少,给签个名。”
“诺诺,你二哥在这里,能不能不要眼里只有别的男人?!”谢非年托着女孩儿往上掂了掂,“你再这样,就自己下来走路,别赖我背上。”
女孩儿笑闹,手里的钢笔不知怎的没抓稳,咚地掉在地上,顺势滚下了两层木阶梯。女孩儿惊呼:“惨了!那钢笔是去年生日的时候爷爷送的。”
女孩儿慌忙从哥哥背上跳下来,要去找,顾延树已经先她一步行动。
惜光把那边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又低头看着堪堪停在自己脚下的钢笔,愣了愣,蹲下去捡。头顶忽然落下一片阴影,顾延树在她面前弯腰,伸手抓住了钢笔的另一头。
惜光抬头,穿白衬衫的少年也正好低头,四目相对。
那是她遥想了六年梦寐以求想要见到的人,猝然不防,被命运送至她眼前,咫尺之距,足够她好生端详他的眉眼,他的模样。可是这个不靠谱的傻姑娘,关键时刻掉链子,嘴巴张了又张,却发不出声音,紧张得喉咙生疼。
不知道医学上会怎么解释,她这该死的失语。
直到冰凉的青花烤漆笔身被抽走,他说一声“多谢”,从她心上云淡风轻地辗轧而过。犹如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来,那叫一个透心凉。
“顾延树——”
惜光跺脚,憋红了眼眶,视死如归地大喊一声。
这名字,或许早就在心里生根发芽,熟稔至脱口而出,在人群里显得突兀,不少人朝这边看过来。
惜光曾陪顾母饭后散步,听顾母聊起顾延树出生的那日,家中庭院的角落里一棵枯萎十多年的相思树在暮色霞光中悄然萌芽。顾爷爷说,这孩子长大以后怕是个情种,后斟酌了又斟酌,根据那带着几分传奇色彩的景象,提笔一挥,行云流水在宣纸上取了延树两个字。
延,有迟与晚的意思;树,实则指的是那棵相思树。至于那树如今是否葱郁茂盛,抑或再次枯萎,惜光已无从得知。
只是这个人,有生之年,她是怎么也放不下了。
谢诺听见惜光喊顾延树的名字,赤着双脚跳到顾延树身边,天真地挽住他的胳膊,好奇地往后张望:“顾少,我好像听见有人叫你。”她扬手指向惜光,“就是那个长头发,发尾看上去有点儿卷的女生,你的旧相识吗?”
谢诺声音不大不小,足够顾延树和惜光,还有抱着手臂在看戏的谢非年都听到。
惜光忐忑,只见顾延树嘴角噙了丝若有似无的笑,眸光冷冽,淡淡落在她身上。六年之后的再相见,似乎比料想中最糟糕的情况还要糟糕一点儿。
可接下来的状况,更是让他们始料未及。
人群里不知是谁吼了响彻山谷的一嗓子:“谢诺!快看,是谢诺!”估计谢诺近来风头太盛,粉丝遍大地,场面瞬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后面的人狂热地往前挤,前面的人掉头往后面张望,混乱地往中间聚拢,堵住栈道。
惜光被后面拥上的人推搡了下,脚下不稳,忽地往旁边的木栏杆上倒,慌乱中也不知踩到了谁的鞋子。
踉跄中有只温热的手掌拉住她的手肘,坚实而不可挣脱的力道,握得她有点儿疼。但那个时候,哪还顾得了这些,惜光条件反射般,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水中仅有的一根浮木,她豪放又敏捷地伸出双手抱住了那人的腰。
气息清冽的怀抱猛地僵住,大概是被小姑娘这豪放又敏捷的动作吓到,少年修长的五指在空气中迟疑了一秒,随后报复似的狠狠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又快速地揽住她,拽住她挤出人群,往旁边偏僻的羊肠小道上一送。
惜光一个瘫软,坐在灌木丛里,眨眼,抬头,眼前什么人也没有。
草木漆黑的投影斑驳地映在她脸上,栈道上传来兴奋的尖叫已经变成跑了调的哭号和咒骂。
惜光被吓蒙了,脸上潮湿,有不明***顺着脸颊流下来。她伸手一摸,借着微弱的光看清楚,是血。
应该是方才钻进小道时被枝丫划破了额头,如果不是顺利退出人潮,估计这会儿她会被挤成肉饼,夹心的那种。
只是那个突如其来的怀抱,是幻觉吗?

小编点评

林深时见鹿全集全免阅读为您分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内容细致、丰富、饱满,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作品,非常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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