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楼容成皎知乎全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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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楼容成皎知乎完本版完结全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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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人共知!」他怒气冲了脸。
「边关的风怕是把你吹傻了。」我嗤笑一声,头也不回地命人关了府门。
「容成皎,即便抗旨,我也绝不娶你!」
我恍若未闻,只是走着走着便慢慢停下了脚步,天下共知,我颓然地蹲下,抱着自己,泪沾衣衫。
天下若是皆知,他岂会不知,纵使两个月内医好了眼睛,我又该如何告知他,长久以来与他相对的,是人人怨恨的挽月公主?
更何况,他本就从未说过心悦于我。
我心头皆是绝望。
钱弈大闹公主府的消息不胫而走,皇上有意赐婚的事情也传得沸沸扬扬,而钱老将军把他那个最疼爱的孙子打得半个月下不来床,也成了街巷之中茶余饭后的新谈资。
我尚未嫁入将军府,便累及未来夫婿差点断了腿,这祸水妖女的名头越发响亮了。
我将月臣带入了医馆,哄他说听闻这儿有京都新来的几个好大夫,让他试着诊一诊眼睛。
他向来信我,不疑有他。
毒瘴入眼,毒虽罕见但所幸毒性尚浅,两个月内若倾尽全力,可医。
我听完太医的话,心中雀跃,拉着月臣的袖角走出了医馆。
「多谢花奴,为月某寻得良医。」不知是因为眼疾可治心情松快,还是被我愉悦的情绪所感染,他素日里清清冷冷的眉眼也舒展了许多。
「你千里来京都,我当然得尽力帮你。」我在药铺中兴致勃勃地定下了所有的当归人参,灵芝雪莲,冬虫夏草,鹿茸燕窝,悄悄写下公主府地址,命铺中管事自行送去。
「姑娘买这些做什么?」他踏出药铺,寻着我的方向问。
「我给自己补身体,最近觉得体虚无力。」我随口敷衍道,想着解毒还有什么能用得上的,不知公主府里的东西齐不齐全。
「那些药药性凶猛,姑娘若意在滋补,以食治之最为温平,我有几张食疗的方子,待会写给姑娘。」他随着我的脚步,声音在我耳畔柔如鹅羽。
「月臣连药理都懂得?」调香制茶,抚琴听曲,赏月观花,品茗饮酒,他事事都精通,样样得我心,可我现下却突然生出一丝黯然来,始终徘徊心间的忧虑又扑面而来。
「皮毛而已,患了眼疾之后才了解些许。」他容色不变,见我停下,也随我一同站在了闹市里,「在下反而羡慕姑娘。」
「羡慕我?」我昂首看着月臣褐色的眸子,他眼睛长得漂亮,只是少了神采,拖累着容貌都减了三分俊逸,若能医好,不知要成为多少深闺女子的梦里人。
我心里起了些些酸意。
「我与姑娘不过相交数月,姑娘却能不问来处,不问缘由,亦没有因为目盲看低在下,待在下如经年老友,还助在下医治眼疾,如此豁然心性,在下不及。」他低头说得情深意切,我却烦躁地把他的衣袖搓得皱成一团。
什么豁然心性,我那是……喜欢你!怀揣的全是私心!
我心里纠结着一种被误解了却不能承认的复杂情感,看着月臣坦然诚挚的脸,脸上一片火辣,「我,我还有事,告辞!」
我嚣张跋扈了十数年,平生第一次这般被人称赞,又第一次这般落荒而逃。
我把自己关在了公主府,哪怕钱弈腿伤好了又来闹了一场,我都没迈出公主府半步。
直到医馆里来人说月臣一直没去诊治,我才重新走进那个我们时常相约的茶楼里。
「公子您可来了。」店小二见我,笑得殷勤,熟门熟路地将我引上二楼包间,「另一位公子日日在这儿等您呢。」
我看着斜光下那个清冷的身影,阳光打在他侧脸上,孤洁得不像世俗里的人。
「花奴?」他听见我走近的声音,望向了我的方向。
「你日日在此等我?」我坐在了他对面,他一身暗纹锦袍,腰系白玉带,乌发束冠,端得气质翩翩。
「我不知花奴家在何处,」他语气轻松,好似那些时日不值一提,「你上次走得突然,未拿食疗的方子,我有些担心。」
「你不用担心我,」我看着杯中茶叶浮浮沉沉,眼睛忍不住泛红,「这京都之内,没几个人会劳心劳力地去担心我。」
「这京都之内,也没几个人值得在去担心。」他伸手探过我的茶杯,「茶凉了,我让小二续上。」
「月臣,人人都厌我恨我,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扯住了他意欲唤小二的衣袖。
「旁人所想,和在下无干。」他语气淡然,面色无异。
「因为我是容成皎,」我手轻颤,唇舌之间却清晰地吐出,「是心肠狠辣的挽月公主。」
他怔然抬首,握着我茶杯的手显而易见地微微一抖。
我苦笑,果然,果然如此。
「我才不是性子豁然,只是你的长相、言谈、性格,上上下下皆称我心意,我才对你好,你明白吗?」我早知如此,也不觉失望,只是心里有点难受。
「公主的意思,是心悦在下?」他依旧保持着拿杯的***,话语里听不出情绪。
「是啊,怎么样,没把你直接掳进公主府,本公主算是尚有良知了。」我拿出了十数年来驾轻就熟的骄矜戏谑的语气,起身俯视着他,「你要感激本公主向来不吃强扭的瓜。」
「本公主走了,不必送。」
「陆之楼。」
「什么?」我回身看着他,却见他突然起身,面色依旧如往日从容平淡。
「在下陆之楼,」他把手伸向我,「今日,还要劳烦公主为之楼引路,之前去医馆取的药早已用尽,还未曾请大夫复诊。」
我看着他,片刻怔忪后,咬着下唇忍住笑,一把握住他的手,「想来你只去过一次医馆不认得路,本公主便领你去吧。」
「公主,如往常一般拽住在下衣袖即可。」他脸红了红,低声道。
「我扮作男子模样,你何必介怀。」我紧握着他的手,他一个端方温雅的公子,指间却有一层薄茧,想来是读书刻苦,长时握笔而成。直至一路上异样的眼光刺得脸厚如我都有些受不住,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他的手。
「他们为何这般看我们?」
「许是觉得我们,是断袖。」
我开始频繁地往公主府外跑,嬷嬷都忍不住拉着我,非要聊一聊规矩体统。
「公主,还有半个月陛下便要指婚了,这性子可收一收吧。」嬷嬷看着我又开始往脸上乱涂乱画,知道我又要出府,苦口婆心地劝我。
「嬷嬷,我见我未来夫君,您怎么还拦着呢。」我手中未停,把自己的脸又抹黑了一层。
「公主,您就欺负老婆子我老眼昏花吧,那钱小将军前些日子来府里闹,又被打瘫在床上了,怎么跟你见面?」嬷嬷对着我出府的背影,颤颤巍巍地叫着。
我来到茶楼,陆之楼已经等在那里许久了,他伸手,我握住他的手顺势坐在他身旁,他如今眼睛的情况比太医预料的好许多,真是天助我也。
「十日后拆开药带,便能视物。」他笑着对我道,把切好的瓜果推给了我。
我欣然捏起桃片,心情甚好,「京都有许多美景胜地,待你好了我带你一一去看。」
「钱小将军少年英豪,却要娶那骄傲纵无情的女子,何其可惜。」
突然几个书生模样的人熙熙攘攘地上了二楼茶楼,闲谈之声直灌入耳。
「据说钱小将军宁死不屈,可圣心如此,何人能改?徒叹何哉。」
「钱家此番娶公主,怕是圣上国本之念已定……」
人声渐消,我攥着陆之楼的手却慢慢收紧,之楼眼中暗色一闪而过,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
「你放心,我一定嫁给你。」我三下两下吃完了桃子,也覆上了他的手,安抚地拍了拍。
「是你放心,我一定娶到你。」他唇间一笑,又捏起一块桃片递给我。
我一天一天数着日子,等着他眼睛好了,等着他看清了我的模样,等着我去宫里求父皇赐婚。
可我却先等到了父皇召我入宫的旨意。
宫里还有钱弈,他颔首而立,腿脚还瘸着,面上虽是恭敬模样,眼底却明显带着倔强不服的神色。
「今日是家宴,你们两个小辈陪朕吃顿闲饭,不必拘谨。」父皇和蔼可亲地吩咐我和钱弈落座。
「谢父皇。」「谢皇上。」
我和钱弈对面而坐,却谁都没看谁一眼。
一番没滋没味沉默无声的僵坐后,父皇突然看着钱弈道:「钱弈,阿皎是朕最疼爱的女儿,朕希望你日后能一心待她。」
「下臣谨遵圣意。」钱弈眼中虽有不愿,却依旧叩首答应了。
什么?我突然有些看不明白,钱弈他不是宁死不娶吗?如今怎么……我于钱弈眼中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如此,朕甚欣慰。」父皇满意地点头,转而对着我面色严肃了几分,「阿皎,你嫁入钱府,也要懂事些。」
我突然一切都明白了,父皇他什么都知道了,钱弈也全都知道了。
钱弈按兵不动,无非因为他知道我也不想嫁他,我心中另有他人,他只需要看着我违抗圣意,坐收渔利即可。
若是以前,我定然也佯装答应,看谁更豁得出去,可现下,我却不敢拿他赌。
「阿皎?」父皇语气已经沉了下去,带着些威胁的意味。
「父皇,儿臣不嫁他。」我跪下,瞥见了钱弈面上早知如此的神情,「父皇答应过儿臣,若有心仪之人,便不会强迫儿臣嫁入钱家。」
「心仪之人,那个瞎子?」父皇语气已经冷若冰霜,「你知道他是谁吗?」
「儿臣知道。」我的头低得更深了些,「是儿臣,辜负了父皇一片苦心。」
陆之楼因为眼疾入京寻医问诊,因是陆家在抚平关的远亲,所以暂居陆府,而陆府是陆皇后的母家,三皇子强有力的支柱,在军中一向和钱家相互掣肘。
父皇想将我嫁入钱家,便意味着他对三皇子再无立储之心,而我却喜欢上了陆之楼。
「可是父皇,他只是陆家远亲,长居抚平关,若非眼疾根本不会来京都,与陆家也无甚多牵绊,儿臣就算嫁给他,也是回抚平关,远离京都,不会对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