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调之若花离枝小说完本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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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后,贵客临门。
夜间宅子里灯火通明,钟恕从云州请来的乐师舞姬各自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博座上之人一笑。
待到月上中天之时,宾主尽欢,贵客带了几分醺然,便要告辞了。
钟恕自然亲自送行,一行人才到中庭,却有笛声乍起,婉转悠扬,仿佛月光下铺陈的锦缎,光滑如水,是千丝万缕的缠绵。
贵客停住了脚步:「好笛声,不知何人妙奏?」
怎么听,这笛音都是自府中传来。
钟恕自然只有干笑着,陪了贵客循笛音寻去。
暗暗的小院,不似别处张灯结彩,甚至连门都闭着,但笛声却始终不断。
贵客推开了门,见是月华如水,而月下衔笛的素衣佳人,便似春时正开到好处的梨花,不着一色,妙尽天然。
见有人来,佳人放下了笛子,好奇地向门边看来。
贵客大笑:「昔日武帝道若得阿娇,当以金屋储之。钟老弟家中有这般天人,却如此怠慢,可谓不智了。」
言辞之间,惋惜的意思十分昭然。
却见「天人」盈盈一笑,上前来向两人见了个礼,柔声道:「贵人过誉,阿紫不过是大官人请来的一个教习,怎敢当『天人』二字。」
「你叫阿紫?」贵客饶有兴味。
「是,妾名紫阳,相熟的人便称阿紫。」她巧笑倩兮。
果然这么一说,面前年过半百的男人脸上便现出恍然之色:「原来是紫阳姬,听闻姑娘日前脱籍,不想今日竟在此奇遇。」
说着男人意味深长地向钟恕看了一眼——说什么奇遇,艳名远播的青楼女子用笛声将他们引来此地,怎么看这都是一场有心设计,目的在于讨好他的会面。
钟恕自然只能笑了笑。
之后的事情便十分顺理成章,她陪着宾主二人再回到堂上,曲尽其妙,舞似天魔,直把那主座上的男人迷得颠之倒之,丑态百出。
一夜过去,次日黄昏尚书府便遣人送了帖子来,道是家中新进了一班女孩子以为家伎,请紫阳姬过府调教一下她们的乐艺。
没错,尚书府。
被钟恕奉为座上宾的男人是一个月前才告老还乡的户部李尚书,其实他今年不过五十一岁,还算得春秋鼎盛,所以这「告老还乡」就格外耐人寻味。
但无论是由于什么原因,这位大人总是风风光光地还了乡,留下一群门生故吏在朝中还占着高位,人不在其位不要紧,势力还在就行。
而户部总管天下钱粮事务,钟恕行商,要讨好这样的人自是情理之中。
可他一看到帖子,就怒气冲冲地来了小院,将帖子甩到姜绯面前。
「这就是你想要的?」他怒吼道。
她拾起帖子看了看,轻轻地笑起来:「这不也是大官人想要的么?」
「你!」钟恕气得横眉竖目,半天憋出一句,「你真是下贱。」
他不让她献艺,她却偏要到尚书大人面前凑趣。
简直亟不可待地,要攀上更高的枝头。
「我下贱?」她冷笑,直直迎向他的目光,「钟恕,我只是想叫你知道,纵今日我姜绯已是个千人骑万人跨的***,也轮不到你压我一头!」
钟恕被惊得实实退了一步。
好狠,好狠的话,对他,也是对她自己。
他无措地看了看四周,屋外冰雪未融,一片白茫茫的天地。
就像是那天。
那天,姜府的后院,姜绯也是一袭素衣,手里拿着一朵珠花和一封信,脸上挂着嘲讽的冷笑。
「不知死活的东西!连主家都敢痴心妄想。本姑娘的名字也是你写得叫得的?来人!给我杖责五十扔到街上去!我姜家容不下这等轻浮狂徒!」
然后便是板子雨点般落下来,他身上还有伤痕,还记得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
而那时少女只是在旁冷冷地看着,一言未发。
是他太蠢了么?竟以为她是有点喜欢自己的……
甚至在几乎丧命,在那么多年之后,他还是在确认她的身份后,一刻都不能等地将她从风尘中带回。
是他太蠢了。
三日后,姜绯盛装,坐上了尚书府派来的小轿。